暖暖警惕地打量我:“突然这么好心,又在耍什么把戏?”
我没有回答。收拾完家里的遗物,也该处理我自己的了。以林叙白对我的恨意,等我死后,这些东西怕是都会被付之一炬,倒不如现在物尽其用。
几个年轻女孩迫不及待地开始挑选,穿上后惊叹不已:“这料子也太绝了!”
还有几个年长些的女人抱着手臂,满脸怀疑。
我不在意她们的态度,又打开抽屉,琳琅满目的名包和手表映出她们惊讶的表情。这时我才发现,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有几分像我,尤其是暖暖,简直就是照着我的模样整的,也最得林叙白宠爱。
不过都无所谓了,他爱不爱我,已经不重要。反正我撑不了多久了。
门外传来跑车的轰鸣声,一直没动的柔柔探头张望后,突然开始挑衣服。
林叙白进门时,柔柔突然尖叫一声,她手中的礼服不知何时被划开一道口子,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大腿,鲜血瞬间涌出。
我记得林叙白曾夸过,柔柔最迷人的就是这双修长白皙的腿。
果然,林叙白脸色骤变,立刻抱起柔柔,小心翼翼地吹着伤口。
柔柔泪眼汪汪:“都怪我不小心,姐姐也是好心……”
林叙白眼神阴沉地看向我:“江如安,给我个解释。”
我无所谓地耸耸肩:“有什么好解释的?小三就该有小三的觉悟。我还是你老婆,教训她们不是天经地义?”
“你的任务是伺候她们,谁允许你摆正妻的架子?”
林叙白怒火中烧,将鞭子扔给管家,“柔柔受的伤,让她十倍偿还!”
鞭子重重抽在腿上,倒刺撕开皮肉,起初的十下我毫无知觉,和肺部的疼痛相比,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。直到第十一下,骨头都露了出来,看着森白的骨头和飞溅的鲜血,我终于落下泪来。
林叙白蹲下身,眼中满是恶意:“知道疼了?对着镜头学狗叫,说你们江家都是我林叙白的狗!再给柔柔磕头道歉,我就饶了你。”
我冷哼一声,没有回应。换来的,是林叙白亲自用铁棍狠狠砸下的剧痛。
柔柔捂着嘴,惊慌地扯了扯林叙白的西装袖口:“叙白哥哥,算了吧,如安姐姐的腿好像折了!”
“折了才好,省得她乱跑。这伤养个半年,看她还怎么折腾。”
半年?林叙白,你怎么也想不到,我连这周都熬不过了。
林叙白破天荒守在我床边一整晚,仔细检查我的伤势,在得到家庭医生
“只是骨折,休养数月便能痊愈”
的保证后,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我正要赶他走,突然一阵剧烈咳嗽,鲜血染红了床单。
林叙白冷笑:“接着演,怎么不当演员?”
“刚才医生在的时候怎么不吐?怕被拆穿?”
“江如安,你知道我为什么宠暖暖吗?因为她懂得示弱,不像你,从前仗着江家耀武扬威,现在江家倒了还这么硬气。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。”
“学学暖暖怎么讨男人欢心,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死人脸。”
林叙白起身,怒气冲冲地吩咐秘书:“今晚睡公司,别让人打扰。”
女人们见他吃瘪,围在房门口,眼神像刀子般剜着我。
我又咳出一口血沫。
暖暖嗤笑:“江如安,叙白哥哥都走了,还装什么?”
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大口喘着气,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。
只有我清楚,刚才的鞭打和铁棍,让肺部的碎玻璃片再次移位,现在我的肺恐怕早已千疮百孔,气管被划得鲜血淋漓。
我知道,大限将至了。
突然好想喝一碗甜汤。
我强撑着坐起来,努力维持最后的体面:“给我煮碗红豆汤,要浓稠的。”
暖暖翻了个白眼:“我是你的保姆?”
她转身要走,却被一旁的小柔拉住。两人交头接耳,我听见小柔压低声音说:“她红豆过敏,不如……”
“可这样她死了,我们怎么办?”
“笨,让别人背锅。”
片刻后,一个年轻女孩端着红豆汤走进来。她穿着我十八岁生日时的礼服,连妆容都刻意模仿那时的我。
她眼底满是得意,强行将勺子塞进我嘴里:“姐姐,快喝,别浪费了。”
我一口口咽下,皮肤很快泛起红疹,喉咙肿胀得几乎无法呼吸,每咽一口都像吞刀片。
最后,滚烫的甜汤呛进气管,肺部撕裂般的疼痛袭来,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。
林叙白回来时,满脸疲惫地冲进房间:“想通了没?”
见我毫无反应,他怒火更盛:“不说话?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服软!明天和我一起参加一个晚宴,我要让所有人看看,曾经的江家千金,现在怎么像条丧家犬!”
“哑巴了?还是嫌被羞辱得不够?”
“还是没被那些人看够?想再来一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