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好看吗?”一青衣女子快步走过,似有什么在后面追赶,此时正是本地花灯节,人流如织,一阵人群迎面而过,险些撞到陆蓝溪。
“姐姐,小心!”后面一少年赶紧快步上前护住女子。
“呼!你能别跟着我了吗?”“为何?姐姐,我刚刚才帮过姐姐的。”
少年似无措又无助的眼神看着自己,倒显得自己罪大恶极似的。
“我是要成仙的,要清心修炼,不问情爱。”
“可我只是喜欢姐姐啊!”“这就是问题,这世间许多美好的女子,凭你的条件,肯定可以找到满意的。”
“嗯,我对姐姐就很满意,而且姐姐也说了,凭我的条件,那姐姐也觉得我好,为什么就不能从了我呢?”陆蓝溪觉得没法沟通了,挣开月沧,一头往前冲,月沧温柔地看着远去的背影,复又笑着追上去继续“骚扰”陆蓝溪。
南山镇位于澜山脚下,已经许久未曾下雨了,南山镇镇长向外求助许久未果,老镇长看着地里枯死的禾苗,干涸的河床,村中一名刚出生的婴儿因为母亲没有奶水,正嗷嗷哭叫。
“水神娘娘,求你给我们南山镇下场雨吧!”
。
“镇长!阿六他们正带人要砸了水神娘娘庙。”
“什么?”镇长听闻,赶紧往不远处的水神庙去。
“阿六,你们在做什么?”“既然她不管我们死活,我们还供着她作甚,干脆砸了她。”
说完带头的男子举起锄头往水神身上砸起,一起来的人有样学样,看见什么就砸什么,一会功夫,水神庙已经不成样子了。
镇长阻止不了,只能在边上叹息“你们,你们这是做什么?!”“水神娘娘,你听见了吗?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潜心默祷,你就会听到吗?”老镇长还记得那是四十多年前,那时他还是个小孩,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蛟,先是让河水泛滥,淹死许多人和庄稼,又威胁村民每月上奉一童男童女,不然,让河水重新肆虐,淹了南山镇,就在大家惶惶终日时,水神娘娘从天而降,消灭了蛟,让河水重归平静,并告诉大家,只要真心祈祷,水神会保护大家。
后,南山镇四十年来平静祥和,而今天,南山镇已经快一个月没下雨了。
“镇长,外面来了两个人,说自己修道的。”
“道士,那会降雨吗?快带我去看看。”
来的人正是陆蓝溪和月沧,却说陆蓝溪经过南山镇发现这里的村民都一脸呆滞的望着天空,天上也没有掉法宝啊?陆蓝溪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。
“道长,不知道长是不是县府大人派来帮我们降雨的?”镇长早先就派了人往县府送信,希望能请高人来南山镇求一场雨。
“县府?不,我们是云游至此的修士,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了,如果有可以帮忙的,还请告知。”
老镇长先是很失望,听到道长愿意帮忙,复又高兴起来,听完老镇长的话,陆蓝溪明白是想让自己帮他降雨,可自己道行还太浅,不知道行不行,只是大话都已经说出去了,不行也得试试!
“可以,不过我要准备一二。”
陆蓝溪硬着头皮说。
“无妨,道长愿意帮忙已是感谢,今日天色已晚,今日就请两位好好休息,不知两位可有落脚之处,不如随我去家里暂歇?”“这里不是有座道观吗,就这里吧”陆蓝溪刚准备说好,月沧就先一步开口了。
“这,这里简陋,还是去家中吗?”月沧指的正是白天的水神娘娘庙,月沧不等老镇长说完,就直接推门进去,一片狼藉废墟般的建筑就那样呈现在几人面前,陆蓝溪看着那无处落身废墟,不自觉后退了两步。
“姐姐不是说要修炼得道吗,那可不仅是清清心就够了的。”
月沧跨步迈进大门,转身看着陆蓝溪,见她进来了,又恢复了一贯的笑脸,“镇长,天色已晚,早点歇息,不送”将门一闭,屋内只剩自己与陆蓝溪两人。
屋内亮起了一道灯光,陆蓝溪将庙内收了一下,好歹收拾出一片空地可供二人歇息,陆蓝溪将光源靠近残破的神像,“不知,这是哪位神仙,可惜”“水神月息”“水神月息?”陆蓝溪听到这个名字有种怪异的熟悉感,回头看月沧,发现他与平时不同,脸色悲悯。
“你认识?”如果连神仙都认识,肯定有点本领,或许可以帮我一二?“我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过她的故事。”
月沧摇了摇头,陆蓝溪听到这,就没有兴趣听下去了,可月沧却不知怎的,像水井抽水源源不断,水神在瑶湖治水,青草镇收付黑熊精,桑植布雨,…“怎么不说了,”陆蓝溪在想着明天的事,见身边没声音,好奇的抬头。
“不讲了,”月沧说完,脸上的悲伤也一起收起来,“姐姐在愁明天的降雨吗?不如姐姐求求我?”“哼,你会降雨?”“自然,我可是师从高人学过的。”
“不要。”
陆蓝溪眼睛滴溜溜转一圈表示拒绝。
“姐姐何必这么绝情,其实修道不一定要清心寡欲,结为道侣双修事半功倍哦。”
“不要”她少年时期曾拜一高人修道,高人告诉她,要想修成大道,就不能拘泥于小情小爱,要心有大爱,才能早升仙界。
陆蓝溪一直记得这话,因此这些年陆蓝溪一直潜心问道,云游期间,积善德,结仙缘,直到遇到了这个孽缘。
“那好吧,如果姐姐什么时候想好了,就找我哦,”月沧随意找了位置躺下,“当神仙有什么好的,累死累活,不管你做了对别人多好的事,也没人会记得。”
第二日,陆蓝溪对于降雨一事仍然一头无绪,老镇长一早就来请自己,“两位道长昨夜可还安好?”“就你这破庙怎么还漏风,既然不想拜了,干脆全拆了算了,看着还闹心。”
月沧一边揉了揉昨晚没睡好的脖颈。
“嘿”可怜老镇长只能陪笑。
“不用管他,镇长先带我去附近的河水看看吧。”
陆蓝溪想了想只能先从水源试试。
“河水早干了,地里的苗也***了。”
“无妨,先带我去看看。”
河床***,里面全是沙子根本无法施法,“这里河的源头在哪?”几人又随着老镇长继续往上游走,走了不久,老镇长到底是年迈了,“不如镇长先回去吧,我顺着河床再走走看。”
“那我派个人给道长带路吧,”老镇长气喘吁吁地说。
“不用,我有罗盘,认得路。”
陆蓝溪看了一圈老镇长身边的人,不是皮包骨似的,就是明显还没长大的小孩。
路上出了意外,自己还得想办法弄回来。
陆蓝溪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去,“镇长,这两个不会是骗子?不回来了吧?”身边一人问。
“不会。”
“为什么?”“感觉。”
老镇长也不知什么原因,只是感觉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熟悉感,他相信她是诚心要救南山镇的。
“其实你今日就算救了他们,他们也不会念多久你的好,就像水神月息,当年帮他们收复作乱的蛟,平息河水,保他们四十年无虞,现在呢,水神庙还不是砸了,忘恩负义。”
“到底是谁教你,修道救人是为了让人记你的好?”陆蓝溪奇怪地看着月沧。
“而且当年水神帮他们除蛟,他们也建了庙供奉,两者之间应是有了某种约定,如今,他们有难,水神却不再现身。”
“所以你认为是水神错了?”月沧第一次对着陆蓝溪发脾气。
“我不知道谁对谁错,我只知道,南山镇干旱一月,水神因为某些原因失约,村民怒而砸庙,也算情有可原。”
“那是,那是因为…”月沧别过脸不说话。
陆蓝溪见月沧不说话,也不再言语,两人又安静的走了片刻。
终于看到了源头,这是澜山?没想到,这条河的源头居然是澜山,山崖上雾气蒙蒙,陆蓝溪想了想,“我想上山去看看。”
“澜山有很多妖怪妖兽的。”
澜山常年雾气笼罩,上面听说有许多残忍恐怖的妖兽,就算是道行高深的修士都轻易不敢上去。
“可是南山镇的村民需要水,就算不能给他们降雨,如果能让这条河水复流,也算暂时解了他们的危机。”
说完执意上去。
…“多谢道长。”
看着河水重新流过村庄,老镇长的心总算放下了。
接待了镇长和几位来感谢地村民,等人走后,庙里只能剩下一地的礼物,全是刚刚那些村民送来的。
月沧脸黑着站一边,任陆蓝溪怎么说话也不理,想着刚刚澜山上,他几次帮助自己,想起身过去再哄两句。
“不许动。”
月沧过来按住她,“你想让伤口重新裂开吗?”“你愿意说话了,我这伤没事,”陆蓝溪想站起来,表示自己没事,又被月沧按住了。
见月沧还是冷着脸不说话,陆蓝溪也只好闭嘴。
“这是什么?”不知过了多久,月沧扔了个珠子过来,陆蓝溪随手接过,可月沧明显气还没消,扔了个珠子,就闭目养神了,陆蓝溪想站起来放在阳光下看看,“不许动。”
“这家伙,眼睛不是闭着了吗,怎么还什么都知道。”
陆蓝溪心里吐槽说。
“气息”说完月沧又不说话,陆蓝溪只好乖乖躺好,拿起珠子对着漏出的光线看,到时挺好看的,陆蓝溪对着不知用途的珠子想了许久无果,只好先闭眼休息。
一会儿,睡着的陆蓝溪梦中似来到一处仙境,走走停停,遇到了许多人都和自己打招呼,身后还有一个小孩一直叽叽喳喳说话,有点烦,像月沧,但又有点可爱。
睡醒的陆蓝溪看着破败的庙顶,突然想起什么坐了起来,外面传来一片嘈杂声,陆蓝溪转头一看,发现月沧也刚被吵醒,正一脸不耐。
“镇长,你们这是?”陆蓝溪发现伤已经好了,两人收拾了一番出门看。
“道长,你说可以帮我们降雨,现在东西我们也送了,这雨什么时候落下来?”镇长旁边的一个青年对着陆蓝溪喊道。
老镇长抱歉地看着陆蓝溪,但他也无法,或者说他也希望道长能早日降雨,虽然河流有水了,但地里的庄稼,还有这么多村民,光靠河水撑不了几日。
“我就说姐姐不要好心帮他们,看,你刚帮他们引来了活水,就送了那三瓜两枣,就又要姐姐做这做那。”
“这是你答应了我们镇长的,怎么是我们要求的呢?”还是旁边的那个青年。
“阿六,不得对道长无理。”
“你闭嘴。”
老镇长和陆蓝溪齐声喝道。
“镇长,我已经有办法了,你们这里最高处在哪?带我去。”
陆蓝溪站在高处,祭出那个珠子,口中默念咒语,一会儿,果然狂风大作,乌云密布,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。
“下雨了,下雨了。”
下面的村民都欢呼着这场期望已久的大雨。
谢绝了村民的礼物,也告诉村民不用建庙,自己只是正在修炼的修士而已,还未得道担不得。
只是要离开时指着水神庙提了一嘴,“既然已经砸了,那干脆推平掉算了。”
“姐姐不是说他们情有可原吗?”“是啊,只是觉得既然已经不信了,那就干脆别留了。”
九龙山林木密密匝匝地挤着,枝桠交错,遮得日光也漏不进几缕。
山道早被野草吞没,只隐约看得出些人迹踏过的凹痕。
山风过时,树叶沙沙地响,偶有老鸦哑着嗓子叫两声,便又静下来。
猎户老张去年腊月进的山,再没出来。
他女人在山口哭到天黑,只寻回半截猎刀,刃口卷了,像是砍过什么硬东西。
接着是李麻子,二月里说要打只狐狸给老娘做皮袄,一去便如泥牛入海。
村里人结伴去找,只在背阴的乱石堆里寻见他束腰的布条,浸透了黑褐色的污渍,凑近闻,腥气直冲脑门。
如今再没人敢进这山。
只黄昏时,山坳里常腾起些雾气,白里泛青,蛇似的往村子里游。
后来有传起夜的汉子曾见雾里立着个黑影,细高细高的,颈子却像能伸能缩,在树梢间一探一探地嗅。
九龙山成了附近村民的禁忌,连打柴火,都离得远远的。
只敢在山脚落处捡些树枝。
“姐姐,那些人怎么看见我们就跑了?”月沧好奇地问。
“我怎么知道,”陆蓝溪甩不掉他,只能让他跟着,更何况,上次降雨全靠了他给的那颗珠子,后来她说要还给他,也不肯要,还说什么姐姐既然用过它了,以后就要对自己负责了,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,难道这个珠子才是他的本体,他其实是“它”,珠子妖?不管脑中开启了怎样的风暴,陆蓝溪表面还是端的清高雅正。
两人径直往山上走去,“妹子,你们莫去那吃人的地方。”
河边一位正在洗衣的妇人朝她们喊道,“大姐,我刚来的路上看大家对我俩有些害怕,是怎么回事?”陆蓝溪朝妇人问道,听了妇人的解释才明白,“大姐放心,我们是修士,专门除妖的,如果山上真的有妖怪吃人,我们帮你除掉它。”
说完和月沧继续赶路,妇人看着两个像仙人一般的人物翩然而去,本以为不会再见到,没想到…两个月后,傍晚,妇人准备关门休息,“大姐,”妇人听到一位少年的声音,“我姐姐受伤了,今晚能不能借你这里歇息一晚。”
少年低声询问道。
妇人看清那少年正是那日和自己说话的少女旁边的人,此时他怀中抱着一人,没有动静,可能昏迷了,“可,可以,赶紧进来。”
少年轻声说了句感谢,妇人家中没有多余的房间,只能将两个小孩带来自己屋里。
月沧将陆蓝溪轻轻放下,叹息道,“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呢。”
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,想起三天前,自己与陆蓝溪在山中。
“已经这么久了,找不到,我们就下山吧,姐姐。”
月沧想下山找个酒楼,已经好久没吃人间的美食了。
“再找找,你看那是什么?”陆蓝溪指着一个洞口,月沧刚准备说什么,突然停下感觉到了不对劲,“快走!”
月沧拉着陆蓝溪想跑,但还是晚了一步,从里面飘出一阵青烟,烟雾中有股甜腻的味道,“既然来了,又为何要走呢?”一道甜腻的声音传来,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突然就到了眼前。
月沧将陆蓝溪护在身后,“你不是他的对手,”右手快速结印接住红色男子的攻击。
“原来还是个小男仙,可惜道行还不够哦。”
红衣男子戏谑的声音响起,犹如在耳边炸开。
“快走,”月沧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魔,魔与妖不同,魔天生聚煞气而生,对于一般神仙来说都是极难对付的,没想到小小的九龙山居然藏着一个魔,自己太大意了。
“仙的滋味我还没尝过呢,这里还有一个修炼许久的修士,今天真是太幸运了。”
男子乐呵呵道。
“快走,姐姐,我拖住他。”
陆蓝溪听到月沧的话,没后退,想上前帮忙,但功力太浅,一下就被掀翻许远。
“你是水神身边那个讨厌的家伙。”
红衣男子突然开口,红衣男子与他交手发现那熟悉的法力,顿时心情更坏了,当年这家伙仗着有水神撑腰,胡作非为,今天偷老君的丹药,明天拐帝君的仙鹤,偏偏水神护着他,所有人都拿他无法。
“你认识我,既然这样,不然今天就放了我吧,我无意打扰你的。”
月沧能屈能伸,只要能活命。
“他都说你是讨厌的家伙,你觉得他会放过你?”陆蓝溪一边想办法,一边无语。
“哼,那女子说的对,今天水神不在,暮沧我看谁还能护你。”
红衣男子愤恨道。
眼看魔气要侵蚀完护罩,突然一道亮光乍起化成一道光束,向红衣男子射去,“怎么可能,水…”红衣男子话还没说完,就消失了。
陆蓝溪昏迷前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幻境,成天宫?这是什么地方,有人在对自己问好,“师兄好,”师兄?咦?怎么动了,自己好像在说话,好多人?画面一转,自己在对着一个女子表白?女子拒绝了自己,好像还骂了自己?虽然知道这应该不是真正的自己,但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悲伤,也可能是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在悲伤,画面又一转,自己随女子出去降妖除魔,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人,两人身形亲密,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关系,“为什么他可以,我不可以?”她听到自己说,原来这个身体是个男子,怪不得。
后来除魔过程中,“自己”不小心沾染了魔气,陆蓝溪才知道原来女子是这个人的师傅,女子没发现,直到后来,无法补救了,成天宫的人只能连着“自己”一起除掉,到底是自己的徒弟女子不忍心,又偷偷放了他,没想到却酿成大祸。
“当初你说我们是师徒关系于理不合拒绝我,那为什么他也是你的徒儿却可以。”
陆蓝溪最后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,就彻底昏迷过去了。
“姐姐醒了。”
陆蓝溪再次醒来。
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草屋里,月沧手中正端着个碗。
“姐姐既然醒了,先喝点东西吧。”
待月沧走近,发现他手里的是稀饭,喝了点稀粥,人也有了点精神。
“姐姐,还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吗?”陆蓝溪想起来那红衣男子,最后自己好像拿出了那颗珠子,不记得念了什么咒语,只看到珠子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***出去,好像射中了红衣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