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当年,他被军饷案牵连,连降影片,洛芷撕毁了婚姻,他一蹶不振。
发小拉他去醉仙楼买醉。
他心不在焉,却在后院撞见龟公举着棍子,狠狠抽打着一个女子。
这女子他认识,是沈将军的独女,沈自秋。
“都到这种地方了!还装什么清高!”龟公的棍子狠狠落下。
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脊背挺直,咬紧的唇渗出血丝,始终不肯讨饶。
裴秀棠直直地看着她。
那眉眼竟然和洛芷有几分相像,却比洛芷多了几分英气。
鬼使神差地,他拦住了那个龟公,解下披风裹住她伤痕累累的身体。
“为什么……救我?”她破碎的唇间挤出声音。
他没有回答。
或许是因为那相似的眉眼,或许只是因为……不忍。
沈自秋受了很重了伤,她浑身骨头断了七处,双耳失聪,像只破碎的瓷娃娃。
养伤的日子里,他看着她一点点拼凑自己。
每当那双杏眼染上笑意时,他心头就会泛起异样的悸动。
他知道她爱他,却迟迟没有给她一个名分。
他贪恋这种依赖。
每次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眼神,就会失控地将人压在榻上。
他在情动时一遍遍告诉自己,不过是贪图这具与洛芷相似的身体罢了。
五年,整整五年。
她为他出谋划策,陪他从谷底重回巅峰。
如今,洛芷回来了,那个曾经弃他而去的女人,主动递来帕子,说要重修旧好。
他本该欣喜若狂,可每每对上沈自秋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,他的心就莫名烦躁。
“我就好心收留她一辈子吧。”
他这样矛盾地想着,纵容洛芷伤害沈自秋,他笃定她不会走。
可他忘了,沈自秋骨子里始终是当年校场上一箭惊鸿的将门嫡女。
他猛然惊觉,原来她不是不会走,只是还没到绝望的那一天。
第二天,洛芷穿着那身金线绣凤的嫁衣,从清晨等到日暮,也没有等到接亲的队伍。
离开裴府那夜,我带着仅剩的碎银,登上了一艘南下的商船。
甲板上的海风腥咸刺骨,我裹紧衣衫,看着渐行渐远的陆地,忽然笑了。
裴秀棠,你大概从未想过,我这个任你拿捏的聋女,有一天会彻底消失吧?船队里多是粗犷的汉子,而我女扮男装,混迹其中。
一个叫秦放的年轻船员,总是用锐利的目光审视我。
直到有一日我在舱房换衣,忽然察觉一道视线。
秦放不知何时坐在桌前,眸色探究。
“你是女子?为何要到海上受苦?”我系紧衣带,神色平静,“你有秘密,我自然也有。
只要无害人之心,有何不可?”他定定看我许久,忽然轻笑一声。
从那日后,他不再敌视我,反而常替我扛货修帆。
海上的日子并不轻松。
我在男人堆里谨慎求生,每日疲惫不堪,倒头便睡。
在路过一处岛屿时,海盗突袭!船老大被扣住,千钧一发之际,我抓起鱼叉,狠狠刺入海盗后背!那一战,我救了整船人的命。
当晚,船老大拍着我的肩,醉醺醺道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