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吩咐人,将楚临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,丢回他自己家。
楚临端着早餐进来,和搬运工人擦肩而过。
他看见自己的香炉、佛经、***被一个个搬出去,满脸错愕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
“圆圆,你要搬家?”
我对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。
“对啊,这里住太久了,怎么看怎么烦。”
然后我瞟了眼他手里的托盘。
一碟小菜,一碗白粥,和几片面包。
连个鸡蛋都没有。
楚临不吃荤,连着我也吃了好几年素。
所以我拎着包直接出了门。
“你留着自己吃吧。”
完全不顾他惊讶的表情。
现在楚临会怎么想,我根本不在乎。
晚上我叫了京圈的几个姐妹酒吧聚会,也是打算和她们告别。
闺蜜们不断拿我打趣。
“何大小姐出来喝酒,不怕你家那个矜贵又洁癖的老公生气呀?”
“对啊,小公主结婚后可守妇道了,今天怎么转性了?”
我冷笑一声。
“守也要为值得的人守。”
就在这时,酒吧的角落里人声突然嘈杂起来。
说是有两个人要对酒。
谁喝完十二杯鸡尾酒,谁今晚就带走一个女人。
姐妹去凑热闹,回来时脸色却十分难看。
“圆圆快过去看看吧,是你老公楚临。”
我神色未动。
我知道我应该惊讶的,惊讶一个滴酒不沾的丈夫,要为了别的女人拼命。
可我心里,连一丝波澜也泛不起来。
就好像对楚临的爱意,都死在昨天了。
我甚至好心情地带着大家走过去。
“咱们去看看热闹。”
楚临站在摆满酒杯的长桌前,见到我神色难掩震惊。
可他的脚刚挪动一步,一边的酒保就出声提醒。
“先生你现在离开算弃权,你确定要放弃吗?”
他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一边的秦枝,嘴唇嗫嚅几下,还是撇过头。
“不弃权。”
秦枝凑到我耳边。
借着酒吧嘈杂音乐的掩盖,将恶意满满的话都倾倒在我耳边。
“何圆圆,你要不还是劝劝楚临吧?”
“毕竟你们做夫妻也没几天了,你还能光明正大地求他几次?”
“可这话又说回来了,楚临要是一次都不听你的,你也太可怜了吧。”
我没理秦枝,只盯着楚临的脸看。
他的视线一直没和我对上,就仿佛特意绕开了我。
手里不断转着那串佛珠。
我了解他,这是他紧张和心虚的表现。
围观群众都被他和秦枝的爱情感动到了。
“这十二杯酒喝下去还不得进医院啊,这人对他女朋友真是真爱。”
“神仙爱情啊,祝99。”
楚临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起来。
他吼了声:“住口。”
转向我低声道:“圆圆,我是有苦衷的,你听我回去慢慢给你解释。”
我笑了笑。
只淡着声音提醒。
“楚临,你说你要守戒三年,还有三天。”
“这一杯酒喝下去,咱俩之间的约定就都不作数了。”
他表情一僵,沉默了很久,最终还是点了头。
“那就不作数,咱们今晚回家,我把欠你的都补给你。”
我知道他说的是要和我圆房。
可我现在却只想笑。
他终于愿意为我破戒了,在他为别的女人做了所有不能做的事情后。
我摘下婚戒。
扔进他面前的酒杯里,转身就走。
可谁知,因为围观的人太多。
撞翻了一旁摆着的香槟塔。
无数酒杯兜头砸了下来。
我听见楚临大吼着我的名字。
可在关键时刻,他护住的是另一边的秦枝。
酒杯噼里啪啦地在地上炸响,在我逐渐黑下去的视野里,我看到楚临向我奔来。
我知道他将我抱起,知道他的手在抖个不停。
他贴着我的耳朵,一遍遍说他爱我。
可这声音让我觉得恶心。
醒来后正好是三天后。
闺蜜们说我被送进急救室后,楚临一直在门口守着,哪怕血流了一地也不肯去包扎。
她们说楚临这几天一直守在病床边,凡事都亲力亲为,连擦脸都不让别人做。
她们还说,楚临准备了一个好大的宴会厅,里面摆满了我最爱的矢车菊,也不知道要庆祝什么。
我打电话给管家:“送我去机场。”
车驶离医院的时候,我看见楚临的车正好开进来。
两辆车相遇的时候,我关上了车窗。
而楚临是真的高兴。
他曾经欠了秦枝十二个愿望,替她对酒是最后一个。
楚临想,他终于可以放下秦枝,全心全意地爱他这一生的妻子。
可他走进病房。
床上空无一人。
每一寸床单都被完美得平整展开,没有任何褶皱的痕迹。
这一刻,他的脸上有不解、疑惑,最后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慌张。
秦枝笑容满面地递上一张文件。
“阿临,你终于自由了!”
“这是何圆圆签好的离婚协议。我们终于可以复合了!”